咔嚓一声,火舌急不可耐地舔上烟,程朔吸了一口,靠着树干吐出一圈白蒙蒙的雾气。 二月份的江庆岁暮天寒,两天前刚下了场小雪,脚下的草坪还是湿漉漉的。这会儿正值黄昏,远处的天已经席上一层淡淡的橘黄,文火灼烧着身边的云。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,隔着厚重的夹克外套响声发闷,程朔屈着腿,找了一个更舒服的角度分散小腿的支撑力,把手机掏了出来。 蒋飞:到学校了吗? 蒋飞:见到苗苗了没,她没生我的气吧? 蒋飞:朔哥,我亲哥,你就说我工作实在走不开,晚上回家给她赔罪[大哭] 第三条是刚刚发过来的,新鲜热乎。 程朔已经能看见屏幕另一头蒋飞着急忙慌的样子,单手慢悠悠地打字:还在等。 江庆一中的下课铃是钢琴曲,经典的《致爱丽丝》,比他高中那会儿粗暴刺耳的打铃听着让人身心愉悦许多。下了课的学生陆陆续续朝教学楼外面涌,程朔不想被看见,朝树干后面侧了侧身,倒是找回了点高中时候躲着老师偷摸抽烟的感觉。 蒋飞:我等会有两节课,没法看手机,有情况你就给我发消息,苗苗要是生气了你先哄两句,帮我说点好话,改天请你喝酒啊。 程朔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,请他喝酒?蒋飞在他那赊的酒钱都能买下一瓶轩尼诗XO了。 不过多年好友,他还是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:放心吧。 蒋苗苗上个月参加市里的奥数竞赛,得了个二等奖。 好消息刚一传来,蒋飞已经拿着大喇叭搞得整个朋友圈都知道了这件喜事,很是得瑟地沾了妹妹的光,偏偏到了颁奖的前一天出了岔子。 蒋飞这个月在健身房的业绩不达标,请假的天数早用完了,要是再翘班,估计下个月就要被扫地出门喝西北风。距离他被上一家健身房踢出来,还不到两个月时间。 为了不让自己的兄弟一个月失一次业,程朔便接过了这个忙。 蒋飞家为数不多的智商估计全都遗传进了蒋苗苗脑子——不但差点给错他学校地址,下课的时间也搞错了。程朔已经在这儿等了二十分钟,消消乐冲了十关,唯一的安慰就是在好友里的排名上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