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瑶光的心也跟着变沉重，如灌了铅水般。

等到长史汇报完毕，战战兢兢候在下首，等着来自上峰的怒火时，却是等来了一句听不出喜怒的：“知道了，你且退下，整理一份具体的军备清单于我。”

长史怔了怔，就这？

直到从主营帐里退出，站在外头望着逐渐明亮的天色，他还做梦一般不真实。

新来的将军竟是个如此通情达理之人。

不过，到底是通情达理，还是糊涂草包……

长史抿了抿唇，还得再观察几日方知。

营帐内，那长史一退下，李晔便沉了脸：“再这样下去，不等敌军攻城，我们自已就先垮了。”

在外人面前，他向来不喜形于色。

但在姜瑶光面前，他可以随意袒露最真实的一面。

姜瑶光也知两军对垒之际，士气如此萎靡不振，乃是兵家大忌。

她坐姿端正的跽坐在案前，垂眸思忖良久，忽然抬头：“我倒有个法子。”

李晔侧眸看她：“嗯？”

姜瑶光问：“我需要起码二十车酒。”

李晔蹙眉：“阿瑶，军中禁酒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姜瑶光那两道用炭条特地画粗的长眉挑起，唇角也微翘：“我要酒不是用来喝的，而是用来烧的。”

用来烧？

只一瞬，李晔眸光一闪，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至于二十车酒。

昨夜钱超和刘江打算安排的接风宴，刚好有几十坛上好的美酒——

现成的好东西，不用白不用。

思及此处，李晔当即扬声，吩咐帐外：“来人，传我军令，回荣王府取酒！”

***

这一日，晌午时分，秋阳杲杲。

西郊大营的校场上架起数口大锅，锅中烈酒沸腾，火焰冲天而起，香气四溢。

一时间，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，纷纷围拢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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