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敏忽然想起,白锅曾跟她说,杨枫自小被养母养大,日子过得很是拮据。
但他养母很注重他的外在和才德。
宁愿不吃饭,也要给他准备一套干净素雅的白衣,宁愿不眠不休,也一定要他学一身武艺,故而他虽出身寒门,却有着贵族的气质。
想来,他的养母,也是个高瞻远瞩之人。
但她是否想过,从小的贫寒生活,让杨枫变得这么铁公鸡呢?这算是他高贵气质下唯一的不足了!
恼人的不足。
“我看这一树桂花甚好,不知用来酿酒,会是怎样的清香呢?”
杨枫吸了一口气,陶醉道。
一片花瓣无端端落在了晓敏的酒碗里。
晓敏望着它,像是望着一叶小舟,在没有沿岸的水里漂泊。
“好,要是有机会,我去学酿桂花酒,酿这一树桂花,将来送给你当做结婚贺礼。”
晓敏慢慢道。
杨枫笑:“万一我结不成婚呢?”
“那就留着,将来你去了,用来祭奠你伟大的孤独。”
杨枫愣了愣,缓缓吐出一句话:“凭这句话,我一定会活着结婚的!”
两人对饮到半夜,下去了半坛酒。
晓敏多半是在抿,喝的很慢,杨枫开始喝的很猛,后来也慢了下来。
两个人都醉醺醺的,直到晓敏咚的一声栽倒,酒碗滚到一边。
晓敏感觉世界晃了晃,迷糊的睁开眼,看到一轮明晃晃的月亮,还有一个宽阔的肩膀,只是看不清脸。
正待她想仔细辨认时,她听到那人说:“没有酒量,还敢在男人面前喝醉,你也是够有胆色的了。”
晓敏笑:“不要小瞧我,我清醒着呢!
只是小脑麻痹,有点不稳罢了!”
“你清醒?那就是说,你完全不介意我抱你啊!”
晓敏想了想,认真道:“当然介意,你敢再占我便宜,我就...”
“你就怎样?”
晓敏笑:“我太困了,睡醒了再告诉你。”
月光下,晓敏的脸铺上一层光亮的光,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深深地影子,微微颤动,杨枫深吸了一口气,真是醉了,明明正抱着她,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这样的性子,在侯府那种肮脏的地方怎么过的下去啊!
他抬步进了竹楼,将晓敏轻轻放在她的床上,拉过被子盖好,支起白锅做的挡板,转身又回到桂树下,将剩下的半坛酒重新封好埋了起来。
芽儿在窗前站了半天,此刻望着那棵桂花树,泪光盈盈。
这个女人,为了自己的脸,居然放弃救她,这样残忍的女人,怎么配得到他?看着那个月光下白色的一道影子,她的心生起一团嫉妒的火焰:梁晓敏,从今日起,你我不再是姐妹!
杨枫摇晃着身子,在寂寥空旷的荒野中走着,夜风阵阵,他双目冰凉,白衣飘摇,只得一个凄惨的月亮,淡淡的望着他。
他一直走,直走到雄鸡啼叫,东方泛白,终于来到一个荒凉凄冷的坟地里,找到一个不大的旧坟,扑通一声跪下。
娘,你说错了,他不是好人。
他过得很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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